万慧达观察 | “米其林”对申请在“糖、糕点”上的“米淇淋”商标的异议在北京高院获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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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王亚宽  明星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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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其林集团总公司成立于1863年，是世界著名的轮胎生产商，其独创使用的“MICHELIN”商标有百余年的历史，“MICHELIN”及其对应的中文商标“米其林”自1980年开始在中国使用和注册后，在轮胎商品上得到行政机关和司法机关的多次保护和认驰。

米其林公司也是世界著名的美食评论商。该公司及其创始人早在1900年的万国博览会期间即看好汽车旅行的发展前景，认为如果汽车旅行越兴旺，他们的轮胎就会卖得越好，因此便将餐厅等有助于汽车旅行的资讯聚集在一起，出版了随身手册大小的《米其林指南》一书，此后每年翻新推出的《米其林红色宝典》被“美食家”奉为至宝，被看成欧洲的美食圣经，也成为世界级的餐馆评定星级，以至于全球高级餐厅都梦寐以求拿到这三颗星。2016年9月，米其林发布的首版上海米其林指南，成为中国大陆第一本米其林指南，不仅成为上海餐饮业的风向标，也为中国高级餐厅的国际化推广做出了强有力的推荐。“MICHELIN”及其对应的中文商标“米其林”也在第29类、第30类食品商品上得到了司法机关的跨类保护。

2008年，天津某公司在“糖、糕点”等商品上申请注册“米淇淋”商标，米其林公司对此提出异议和复审，商标局、商评委均予以核准注册。后米其林公司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北京一中院认为，米其林公司的“米其林”、“MICHELIN”商标在轮胎商品上具有较高知名度，但其核定使用的商品与被异议商标指定使用的“糖、糕点”等商品关联性弱，二者所属行业类别差距较大，不易误导相关公众，致使其利益受到损害，故驳回了米其林公司的诉求。

米其林公司提起上诉，对引证商标的相关驰名裁判文书进行了细致的补充整理，并强调了米其林商标在餐厅评价方面的历史和知名度，以及司法机关在食品方面的跨类保护记录。

最终北京高院支持了米其林公司的上诉主张，认为：米其林公司及其创始人在《米其林红色宝典》、《米其林美食指南》上通过对美食、餐厅的收录和指引，在被异议商标申请日前即提供了与餐饮有关的服务，消费者看到使用在“糖、糕点”等商品上的“米淇淋”时，容易与米其林公司的驰名商标建立相当程度的联系，进而破坏引证商标与米其林公司提供的轮胎商品之间的密切关系，削弱其驰名商标的显著性，模糊该驰名商标与其核定使用商品之间的唯一特定联系，致使米其林公司合法利益可能受到损害。由此，撤销了一审判决及被诉决定，并责令商评委重新作出异议复审裁定。【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行政判决书（2016）京行终3044号，裁判理由第四、五段；刘晓军、孔庆兵、蒋强；二零一六年十月二十五日。】

本案中，从既往的多次行政、司法保护记录和大量延续使用证据来看，引证商标在被异议商标申请日前已为相关公众广泛知晓，构成使用在轮胎商品上的驰名商标。本案的焦点在于对引证商标的驰名保护是否跨类到“糖、糕点”等食品领域。

一方面，二审法院认可了米其林公司在餐厅评价方面历史和知名度的举证，并鉴于消费者对米其林公司在餐饮业知名度的认知，认为引证商标在“糖、糕点”等商品上应予保护。

另一方面，二审法院并未局限于“混淆”理论的界定，而是从驰名淡化理论出发，支持了对引证商标的跨类保护。本案中，“糖、糕点”等商品虽与轮胎商品差异较大，消费者在购买标有“米淇淋”商标的“糖、糕点”时，可能不一定会认为其购买的是米其林公司产品，但仍有可能将其与米其林公司的驰名商标建立相当程度的联系，削弱其显著性，淡化该驰名商标与其核定使用的轮胎商品之间的唯一特定联系，进而损害米其林公司的合法权益，故对该驰名商标在“糖、糕点”等商品上予以跨类保护。

综上，对于驰名商标的跨类保护，不仅仅要考虑被异议商标指定使用的商品与驰名商标核定使用商品的是否具有关联性，还要考虑到，即便在两种商品不相类似、不具有关联性的情形下，驰名商标是否在被异议商标指定使用商品领域有所涉足，以及该被异议商标的申请注册是否会产生淡化驰名商标与其核定使用商品的唯一特定联系，从而对驰名商标予以更为公平有效的保护。

万慧达代理米其林集团总公司参与了上述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