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IP人|维诗杨安进：十年磨砺，工匠精神铸就知产精品所

作者 | IvesDu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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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4330字，阅读约需9分钟）

编者按：

无论是早年的谷歌拼音输入法专利侵权案，还是近年受到广泛关注的西电捷通公司诉索尼移动公司标准必要专利侵权案，抑或佰利公司投诉苹果手机外观设计专利侵权纠纷，北京市维诗律师事务所（下称维诗律所）均凭借精湛的专业能力为客户争取最大利益的同时，也获得了业界的赞誉。维诗律所至今已走过十年风雨，知产力邀请维诗律所执行合伙人杨安进律师，分享他心目中知识产权行业的工匠精神。

杨安进律师

北京市维诗事务所合伙人，1993年毕业于华中科技大学应用电子技术专业，1998年从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毕业后，至今一直专门从事知识产权法律业务，先后从事商标代理、专利代理和知识产权律师工作，迄今已在知识产权领域执业二十年，是中国早期具有技术背景的知识产权律师之一。

2005年，杨安进律师被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制定工作领导小组聘为国家知识产权战略课题评审专家，成为律师中极少数参与国家知识产权战略制订工作的人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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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与代理人融合执业，服务知识产权高端需求

问:贵所命名为“维诗”的初衷是什么？

答:维诗律所的使命与初心，就是将客户的智慧转化为客户的财富，因此创造了口号“YOUR WISDOM， YOUR WEALTH”，并因此而取律所英文名称“WIS & WEALS”,根据英文名称而得律所的中文名字“维诗”。维诗律所的logo也是由WISDOM（智慧）与WEALTH（财富）的英文首字母“W”组合而成，形状似沙漏。这也体现了维诗律所秉承的精准、细致、勤勉的工匠精神。

维诗律所logo

问:请您介绍维诗律所的发展历程，以及将知识产权作为核心业务的原因。

答:2008年，维诗律所正式由综合所重组为知识产权专业所，专注于知识产权领域，今年恰逢维诗律所成立十周年。成立之初，中国专注于知识产权业务的律所屈指可数，大部分律所定位于综合型业务。

维诗律所专注于知识产权业务有以下几方面的原因。

首先，2005年我们参与了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的制定，深知中央政府对知识产权事业的高度重视和坚定决心，我们因此对中国知识产权的未来充满信心。2008年起，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纲要正式发布，成为经济领域的国策。

我们也看到，我国专利、商标的申请量逐年增长，权利主体的知识产权保护意识逐渐提升。

可以说，将律所的核心业务定位于知识产权顺应了国家大力保护知识产权的潮流。

其次，我一直主张，知识产权律师、专利代理人、商标代理人融合执业，更能满足市场需求，为客户创造价值。由于历史原因，我国对于律师与专利、商标代理人的执业管理长期条块分割，导致知识产权律师与专利、商标代理人群体割裂发展、分开执业的现象非常普遍。对此，我们认为，知识产权律师和专利、商标代理人这些专业人群应该在一个平台融合执业，共同为客户服务。只有这样才能最完整的响应客户的需求，并完整的落实客户的需求。

以专利挖掘服务为例，在专利申请撰写阶段就需要考虑未来可能发生的诉讼的情形。因此，需要专利律师与专利代理人密切协作，模拟未来发生侵权诉讼的情况，从布局到包括术语的应用进行精雕细琢，仔细分析、推敲，才能保证质量。

客户的需求是统一的，所以对知识产权服务的专业需求也是统一的，而不是割裂的。可以说，融合执业才能使得企业的智力成果获得最大程度的保护，不仅客户体验非常好，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节约客户的法律服务支出。

第三，我执业二十年来主要都是从事知识产权业务，维诗律所的创始团队均具有知识产权诉讼、专利商标代理长期从业背景与经验，更容易能够理解和满足客户的一些高端需求，也较早地积累了一些客户群体。在创设之初，谷歌、联想等互联网、软件领域的知名企业成为了我们的客户。

问：请您简单介绍下维诗律所的人员结构和执业理念？

答：维诗律所具有律师、专利代理、商标代理的资质，人员结构包括知识产权律师、专利代理人、商标代理人，他们在各类知识产权业务中协同、交叉工作，各自发挥所长。

同时，企业知识产权需求往往是涉及法律、技术、管理等方面的复合需求，因此，公司法等方面律师对知识产权业务的介入，使得我们在知识产权投资、人力资源管理、研发管理等方面能为客户提供综合高端知识产权服务。

我们不追求规模，不打价格战，我们提供高性价比、复合性的高端服务，在服务中为客户创造价值。

在我看来，一位合伙人最多只能带4到5名助理，才能把握好案件的质量，过度的人员扩充必然牺牲案件质量。对于每一个案件，合伙人要亲自深度参与案件的全面工作，包括撰写重要文件、出庭应诉，仔细审核律师、助理的每一份法律文件、来往邮件，以保证业务质量。

如果合伙人将业务都交由助理来做，疏于对案件的亲历亲为，带来的问题就是业务质量的下滑。因此，我们每天很多时间需要花费在做案子上。

维诗律所始终立足于高端客户的高端需求。我们理解的高端需求是指，企业拥有核心的知识产权，愿意并且有能力利用知识产权参与竞争，能够将知识产权转化为竞争优势。

问

我们了解到，维诗律所代理了诸多在业界具有影响力的案件。维诗律所在代理案件方面有何独到之处？

答

我们认为，案件只是客户参与市场竞争的手段，而非目的。因此，对任何一个知识产权案件，应该放到客户所在产业领域的总体市场格局中考虑，而不应仅就案件办案件。

举个例子，谷歌是我们长期服务的高端客户之一。2006年，谷歌进入中国市场带来了拼音输入法和浏览器等产品。一位中国专利权人指控谷歌拼音输入法侵犯其专利权。这个案件如果单纯从法律的层面上看，并不复杂。

然而，我们的思考并不仅停留在案件层面。一个行业有了新的竞争者进来，尤其像谷歌公司这样的大型跨国公司，难免遭遇敌意和阻力。在这个情况之下，消除市场误会、建立良性的竞争关系非常重要。

基于此，我们认为，虽然谷歌不存在侵权行为，但对于涉案专利发起无效不仅徒增谷歌的诉讼成本，而且会使双方的矛盾更加尖锐，甚至因此恶化谷歌面临的竞争环境。所以，我们认为提起专利无效是不必要的。

同时，我们努力通过各种场合，向存在误解的同行解释谷歌的技术来源，让竞争对手明白，谷歌作为一个技术领先的公司，其目的在于与同行共同提高该领域的技术水平，达到互利共赢的目的，而不是通过诉讼等方式彼此封闭、各自切割势力范围。这些努力意在向竞争者展现出善意，降低、消除对方对于谷歌的疑虑。

谷歌拼音输入法侵权纠纷只是我们代理案件中较有代表性的一件。我们认为，一次成功的代理不是简单的为客户赢得案件的胜诉，而是需要用市场竞争的眼光进行策略定位，让客户通过案件赢得市场竞争优势。

正如我此前所述，知识产权律师为科技企业处理涉及到核心产品的知识产权问题，不能仅考虑案件涉及的法律问题，还要考虑客户的综合利益，市场利益就是其一。

因此，我们对客户服务的出发点，是将知识产权保护与布局始终与市场竞争相联系。这对于律师的业务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律师除了需要熟悉客户的技术、国家的法律政策，更重要的是熟悉客户所处的产业竞争状态、格局、同业竞争对手以及未来产品的方向，最终将案件定位于客户的市场利益上，为客户通过个案最大限度地获取市场竞争力。

精雕细琢弘扬工匠精神 ，致忠致诚乃立身之本

问：维诗律所是如何开展对年轻律师定位和人才培养？

答：我们律所一直提倡工匠精神，这一精神在年轻律师身上的传承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能解决，需要言传身教，从职业伦理和价值观角度立足长远安身立命。我们对于每一位年轻律师都会做系统化的培训，涉及职业定位、市场定位、业务素养等，并对邮件的格式、法律文书的撰写体例等具体事项制定了详细的规范，立足于培养敬业的匠人精神，以及良好的执业风范。

师徒传承中非常重要的就是道德品质的传承。因此，我们将律师职业道德的培养放在了首要位置。只有不好的需求没有不好的客户，律师需要始终站在客户的角度，立足为客户解决问题。

另外，我们主张，律师的工作应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任何时候都可以在阳光下接受检视。案件中出现的任何问题都要及时与客户沟通，不要有任何心存侥幸的想法，案件的卷宗、内部邮件的往来都要保存完好，做到随时可追溯。

对于律师综合专业水平的评价，分为业务水平、学术水平与职业素养三大方面。

其中，业务水平不仅要求律师对基本法条案例能够熟练掌握，而且需要迅速抓住法律事务的关键、实质性问题，并迅速提出解决方案，法律方案需要做到内容周全、滴水不漏。法律文书的逻辑性、思维深度以及文字表达同样需要反复锤炼。不仅如此，律师的现场应变能力、快速响应能力与自我学习提升的能力，均是我们用来综合评价律师业务水平的高低的标准。

学术水平方面，要求熟悉本领域前沿法律问题，国内外主要学者的著作和观点，对社会现实有深刻了解，对具体案件要有独到见解。同时，要求律师撰写学术文章。

在职业素养方面，要求律师要形成自身独特的风格和气质，具有良好的沟通能力和执行能力，始终保持专业判断能力，与社会各界保持良好的交往方式，不做不合理的期待。尤其是要处理好律师的独特个性与律所的组织性之间的关系，做到“无人负责我负责，有人负责我配合”。

工作中，我们会与年轻的律师讨论如何判断客户的需求，如何开发客户，如何处理与客户的关系，如何处理与法院、客户、同事可能产生的冲突等，强调律师要具备化解纠纷矛盾的能力。

问：维诗律所在推动知识产权立法改革方面做了哪些贡献？

答：在立法改革的层面，应国务院法制办的邀请，维诗律所对于专利法、著作权法的修改均有参与献言献策。此外，我们也为知识产权的部门立法向全国人大提出了一些建设性意见，比如说推动地方著名商标制度的废除。

问：请您介绍维诗律所未来的发展方向及目标。

答：我们认为，知识产权制度的设立初衷，归根结底是通过这个制度促进创新的发展，并进一步促进智力成果惠及全社会。知识产权是手段，不是目的。因此，知识产权律师、专利商标代理人所做的工作应有助于这个初衷的实现。我们不能只低头办案，不抬头看路。

因此，我们对知识产权业务既要深入钻进去，又要及时跳出来，站在更高的角度审视知识产权的社会价值。未来，我们一方面要做好知识产权专业的业务，另外还要跳出这一领域，帮助技术创新发展，并将技术创新成果普惠到全社会。

这涉及到如何理解知识产权的垄断性和智力成果的普惠性。中国是全球最大的技术输入市场，对于技术的需求非常高。然而，跨境技术转移的输出方，多来自美国与欧洲，基于种种原因，他们对向中国输出技术存有疑虑，使得技术流动出现障碍。

接下来，我们将跨境技术转移业务定位为律所的重点发展方向。希望借助自身专业能力，在技术转移项目的推进过程中，让技术输出方了解中国知识产权保护的情况，减少或者消除对于输入方的隔阂，让技术输出方的利益以通过看得见、可核实的方式得到落实，实现双方共赢，并最终推动技术的流动。

在这方面，我们办理的AMD向中国转移x86架构的CPU技术转移项目，已经取得很好的效果。我们积累了不少这方面的经验和案例，将是未来我们的重点发展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