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届三知论坛 | 数据权益当如何保护？

作者 | 季文梨

编辑 | 季文梨

浙江嘉兴，是江南文化的发源地，亦是红船精神的诞生地。这里，也是由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与知产宝、知产力共同主办的“三知论坛”的永久会址所在地——2016年以来，致力于知识产权的保护与发展，论坛已经稳步迈入了第六个年头。

1月14日，第六届“三知论坛”在嘉兴市南湖区成功举办，来自司法界、学术界以及实务界的数十位嘉宾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共同参与了此次盛会。论坛由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中国知识产权法学研究会指导，并由浙江省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承办，浙江省嘉兴市南湖区人民法院协办。 

本次论坛以“数据权益知识产权保护”为主题，探讨企业数据权益的保护路径、数据抓取行为的正当性边界、数据权益的竞争法保护以及企业在数据权益保护方面遇到的问题及建议，以期有效制止数据侵权行为，使数据要素发挥出最大的生产效能。 

论坛开幕式由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副庭长王亦非主持，开幕式上，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党组成员、副院长李忠平，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党组成员、副院长许惠春，知产力与知产宝联合创始人张璇，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法官戴怡婷，中国知识产权法学研究会会长刘春田先后致辞。

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党组成员、副院长李忠平副院长认为，数据是数字经济的主要生产资料，也日益成为企业间竞争的主战场，在这样的背景下，嘉兴也在强力推进数字经济强市战略。此次论坛将“数据权益知识产权保护”作为主题，选题精准，顺应大势，论坛研讨成果必将具有很强的实践性、引领性和前瞻性。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党组成员、副院长许惠春副院长指出，浙江是数字经济先行省，也是数据知识产权大省。2021年，浙江省法院以“数据权益知识产权保护”为重点课题进行调研，探索数据权益知识产权保护规则的构建。此次论坛邀请到各界专家对这一课题作更深入的研讨，必将对数字产业的健康发展提供有益的指引。

知产力与知产宝联合创始人张璇提到，2021年，在裁判文书、专利、商标数据的基础上，知产宝上线了企业风控和合规数据服务；在自身发展的过程中，不断感受到我国保护创新、鼓励创新的感召力和凝聚力。作为国内重要的公益学术高端论坛，希望三知论坛可以运用其专业性和前瞻性，为国家《知识产权强国建设纲要》的贯彻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法官戴怡婷强调，2021年是竞争领域的大年，最高法院也在这一年中不断探索数据领域知识产权保护。目前，数据问题正处于规则发现、形成和完善的重要阶段，此次论坛将“数据权益知识产权保护”作为主题，可谓是正当其时，而本次论坛也必将是一场充满智力挑战的思想盛宴。

中国知识产权法学研究会会长刘春田表示，新时代下，数据已经成为财产的一种新形态，数据的本质为何，其在生产和保护的过程中会产生哪些新规律，是法学、经济、技术等各界共同关注的问题。目前，三知论坛已经成为知识产权领域具有重要标志性的盛会，希望此次论坛可以为我国的知识产权审判和数据产业的发展作出贡献。 

致辞后，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副庭长王亦非发布了“2021年浙江法院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十件大事”，全方位描绘了浙江省法院一年来在知识产权保护方面所取得的新进展。 

专题一：企业数据权益的保护路径 

本专题由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副庭长何琼主持。 

华东政法大学互联网法治研究院院长高富平以“数据生产者权”为主题，首先回答了数据是什么的问题，并从知识产权本质及数据时代需求的角度探讨了数据是否可以被赋权。高富平认为，数据不是天然存在，而是被“生产”出来的，对数据投入劳动、创造价值的生产者应当享有权利，但应将其限定为基于事实控制的使用权。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法官陶钧以“数据权益知识产权保护路径的体系探索”为主题，总结出数据来源的“多重性”，数据利用的“多样性”及数据收益的“多发性”等特点，提出对数据的规制应以“客体、权能、分配”为结构，并从司法实践的角度对数据保护进行了六项体系探索。 

主题发言后，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副庭长唐震、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法官陈为、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助理教授魏立舟从司法实践和学术的角度，分享了他们对数据分类、数据价值、数据权益保护对象，乃至数据可及权、数据消亡权及数据保护具体路径的理解与建议；并进一步引导出了对论坛下一专题——数据抓取边界问题的讨论。

专题二：数据抓取行为的正当性边界

本专题由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庭长徐瑾主持。

咪咕版权和维权系统技术负责人苏贇以“数据抓取技术和应用场景”为主题，通过对网络爬虫的详细介绍及对咪咕版权监测系统的展示说明，全方位分享了数据抓取技术的现状及咪咕在版权保护方面所作出的探索。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数字经济与法律创新研究中心主任许可以“数据爬取：从界权到权衡”为主题，站在数据爬取制度意义的高度，通过对数据领域历史与现状的介绍，提出爬取也是一种权益，因而对数据权益的保护可以引入权衡的方法，并介绍了部分具体、可操作的运用权衡的方法。

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副庭长覃波以“涉数据权益知识产权刑事保护”为主题，提出了著作权及商业秘密保护所面临的权属认定问题、作品数量及秘点贡献率认定问题、违法所得认定问题和“先刑后民”的传统观念困境，认为“三合一”的构建需要综合审判权的确立，这有利于被侵权方损失的及时挽回。 

围绕这一专题，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崔国斌、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法官刘莉分享了他们对数据保护法律框架，数据爬取界权重要性、复杂性及其权衡方法，以及数据保护与数据流通，以及数据爬取与计算机系统安全关系的理解与看法。

 专题三：数据权益的竞争法保护

本专题由杭州市余杭区人民法院专委成文娟主持。 

西南政法大学民商法学院教授张建文围绕“企业数据保护的竞争法路径：贡献与局限”这一主题，从企业数据的概念和类型出发，剖析了竞争法在提供数据保护路径时所作的贡献与其存在的局限。张建文认为，实践中应注意到数据信息的多主体归属特征，同时应注意竞争法一般条款在适用时的谦抑性原则及有限举证责任的倒置。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副庭长何琼围绕“数据不正当竞争行为的司法认定”，指出法律规则需要在激励数据收集研发和降低数据流通成本这两个价值取向之间寻求最佳平衡点，要解决数据不正当竞争行为的司法认定问题，需要对原告对其收集加工的数据是否享有竞争法上的权益，被诉竞争行为对原告是否造成了实质损害及被诉行为是否具有不正当性及其对公共利益的影响等要件做出判断。 

此后，本专题的与谈嘉宾，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杨明、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法官李艳和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副庭长樊坤，在主题发言的基础上，对竞争法的适用边界、竞争法兜底条款的过度膨胀问题，及数据服务的实质性替代、数据不正当竞争行为的认定和裁判路径的选择问题，以及个人信息保护法在数据领域的适用问题进行了进一步的解读。 

专题四：企业在数据权益保护方面遇到的问题及建议

本专题由知产宝高级副总裁应向健主持。 

阿里巴巴集团法务总监詹巍围绕“数据权益分配与竞争法规制”，从数据的基本特征和价值出发，通过对个人信息与数据的关系，指出了数据权利的核心问题。詹巍认为，单个的原始数据难以赋予绝对权，而在配置数据权益时，应当鼓励“活”的数据与算法的综合利用，同时应注意数据主体与数据利用的衡平。

字节跳动法务部法律研究总监李颖围绕“对企业数据权益保护的相关思考”这一主题，认为数据的价值在于流动与共享，通过对以往数据纠纷的分析，分享了对数据持有方的权益基础、数据获取和使用方式及多方利益因素的考量，阐述了对数据资源整体和单一数据个体的区分立场，并对用户与平台间的权益平衡进行了探讨。

咪咕法律事务总经理助理顾文扬围绕“数据和数据使用”，梳理了数据资产的发展历程，介绍了产业推动监管的新动向，总结了数据权益保护的基础及企业数据合规的义务。顾文扬认为，企业应合规经营数据业务，监管应把握各方平衡，从而维护企业和用户的权益。

奇虎360资深法律顾问王扬围绕“立法视角下完善企业数据的范围和使用”这一主题，提出应对企业数据加以分类保护，并对爬虫行为和个人访问行为加以明确的区分。王扬认为，数据使用正当性和Robots协议限制条款的正当性是对案件定性的重要考量因素，应在立法环节予以评价，或可采用负面清单的方式加以原则性列举。 

北京阳光知识产权调解中心主任姚欢庆和杭州互联网法院互联网审判第二庭庭长沙丽在主题发言后，就数据权益方、数据内容及数据利用的多维度现状，数据领域赋权与界权的区分问题以及如何在现有法律框架下探索数据归属和保护的路径，司法实践中面临的判断标准新问题等方面发表了自己的真知灼见。 

最后，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副庭长何琼主持了论坛的闭幕式。 

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审判庭法官戴怡婷在总结中指出，数据的概念是十分庞杂的，论坛将研讨聚焦在“企业数据”上，是十分有效的框定；我们今天探讨了数据保护的路径，同时超越数据概念本身，讨论了其与竞争法的关系以及竞争法的一般原理；我们选取数据爬取进行了专题的研究，以小切口进行了大视野的讨论。数据是知识金字塔的最底层，是否要进行保护、如何进行保护是理论和实务界共同面临的问题，此次论坛成果丰硕，有共识也有碰撞，但相信这并不是结束，而是我们对数据权益保护问题讨论的开端。感谢主办方与参会嘉宾对此次论坛和主题讨论作出的贡献！ 

至此，各方对数据权益知识产权保护问题形成了诸多共识，并对有争议的问题进行了深入挖掘，第六届三知论坛圆满结束。此后，知产力将对嘉宾主题演讲及发言内容加以整理汇总，敬请关注后续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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