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由272个小灵通号码引发的联通被诉垄断经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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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5G通讯技术已经被提上研发日程的当下，提及早已“过气”的小灵通是不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呢？但这重旧事，对于一位手握272个小灵通号码的昔日小灵通用户来说，意义则就不一样了。

日前，小灵通用户丁某将国内三大运营商之一的中国联通诉至北京知识产权法院，直指中国联通对小灵通业务进行转网升级的方案构成垄断经营，并索赔685440元。本拟定于日前开庭审理的该案，由于被告方的中国联通提出管辖权异议而遭遇“拖堂”。

诉讼由来

事情源于用户丁某自2008年8月至2010年年底期间购买的272个小灵通号码。

对于丁某为何购买如此多的小灵通号码，其代理律师解释道，法律并未对公民拥有电话号码的数量有所强制性规定，而且在实际中，也存在公民个人身份证名下开办多个电话号码的情况。丁某是一名外地来京的务工人员，名下多个小灵通号码有一些是借给了老乡、朋友使用，自己并未就该200余个小灵通号码进行营利性使用。

但随着2009年工信部发出的一则通知，该272个小灵通号码带给丁某的就不再是便利的通讯。

2009年2月，工信部发出通知，明确要求所有1900-1920M Hz频段（当初划给“小灵通”使用的频段）无线接入系统应在2011年底前完成清频退网工作，以此将小灵通使用的频段让位给3G。这也意味着小灵通业务将在2011年年底退市。

在工信部发布的“2011年5月通信业运行状况”中显示，2011年前5个月，全国小灵通用户减少481.5万户，总用户数仅剩2381.7万户。

对此，丁某的代理律师告诉笔者，2011年年底前，之所以出现大量用户退网、停用小灵通，主要是由于自工信部发文后，各地陆续拆除了一部分基站，导致小灵通用户没有信号，被迫进行销号和退网。

在此期间，由于小灵通发射基站的拆除，丁某手中持有的175个小灵通号码均不能正常使用，但丁某一直持续为手中的272个小灵通号码缴纳每月70元的资费至2014年12月。在缴费过程中，作为运营商的中国联通并未对其明确告知小灵通业务会被逐渐停机退网的情况，也并未拒绝原告的缴费行为。

直到2014年11月，中国联通方面通过官网、营业厅发出《关于停止小灵通服务的业务公告》，称由于小灵通设备供应和技术支持等原因，小灵通的通讯服务质量将难以继续保证，将从2014年12月31日24时起，停止小灵通服务。

丁某在得知该公告内容后，希望将自己原有的小灵通业务套餐平行升级至3G，但联通方面给出的升级方案均不能实现与原有的小联通资费套餐的对接，且用户也不能自行选择其他的运营商进行升级。

为此，丁某诉至法院，认为中国联通对小灵通业务的转网升级办法剥夺了消费者的知情权、选择权和公平交易权，已经构成了垄断。并要求联通方面退还原告拥有的272个小灵通号码自2012年1月至2014年12月，缴纳的套餐话费685440元，并赔偿经济损失685440元。

目前，由于作为被告方的中国联通提出管辖权异议，该案暂时不会开庭审理。

据了解，在向北京知产法院提出诉讼前，丁某曾向双方合同履行地北京西城区法院及其上级法院北京二中院提起诉讼，但法院均以无管辖权不予受理。

并非首案

由于小灵通清频退网而引发的用户质疑，该案并非首例，中国联通也并不是因此被诉的首位被告。

早在2009年，工信部发出关于小灵通的退网通知后，北京一位用户就曾将工信部诉至法庭。该用户认为，《通知》的出台，直接影响到了自己作为小灵通使用者的权利，而工信部却没有事先告知广大用户，也没有举办听证会，损害了自己的财产使用权。这也成为小灵通退网消息公布后，用户起诉工信部的第一案。

对此，时任工信部副部长的杨学山曾表示，无线电频率是非常稀缺的资源，小灵通的频段正好和TD的频段重合。在这种情况下，为了适应技术进步的需要，为了频段的要求，小灵通需要进行调整。

有意思的是，当时北京某律所的律师董正伟，曾向工信部发出了信息公开申请信，要求其公开关于“小灵通在2011年底前退市”的有关文件。此后，董正伟又向国务院、国家工商总局致函，反映“工信部不当的行政行为”。而董正伟律师也正是上文提及的此次丁某诉中国联通垄断侵权案的原告方代理人。

笔者联系到这位董律师，询问当年有关部门对此事件的处理情况。他告诉笔者，当时工信部收到他发出的申请信后不久，就对相关文件在官网上进行了公示，并邮寄了一份给自己。而国家工商总局一直对反映的情况未给予明确的回复。在2009年的两会期间，工信部曾表示将对小灵通退网的行政行为举行听证会，但此后并未真正落实。

对于此次起诉中国联通，董律师表示，中国联通在经营北京地区固话、小灵通业务领域占有绝对市场支配地位，未经过与小灵通用户充分协商即单方宣布终止小灵通业务，并利用其市场支配地位迫使用户高价购买升级后的相关资费业务，属于一种垄断经营的行为。

如今，又值一年一度的两会召开期间，在科技创新被频繁提及的代表议案中，昔日的小灵通或许早已被遗忘，但消费者的正当利益却不应该在创新的浪潮中被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