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管理角度下的纸质书著作权案件实务思考

2022-08-10 18:45:00
​如何在加强自身法律专业学习同时,做好定向板块重点客户的漏斗模型,为客户持续提供精益法律服务,也是一种学习与工作的“平衡艺术”。

作者| 徐莹 旷真律师事务所 知识产权事业部

编辑 | 墨客

一、客户价值判断

版权行业的主要客户群分布方式和版权行业发展的本质特征息息相关:商业行为+法律定义。版权行业客户的“商业行为”变化多端、发展迅速,举例来说,图书出版行业的头部客户的一般商业模式有三种,从纸质书转电子书、有声书,从书籍中培育知名的角色人物形象再进行二次创作,如盗墓笔记最开始是小说经过二次创作出现同人作品、影视作品、漫画作品等等多种形式,从书籍中培育知名的角色人物形象并产生热度作品后开发第三产业,联名或合作开发,产生各种类别(如服装、书包)的周边衍生品等。加强对客户行业商业化布局的详尽了解,不仅能拉近客户亲密度、提高信任度;也能在多种具体的商业行为中精准锁定有维权价值的版权资源(或新兴版权领域中法律尚未明确定义但推测将会产生较高维权价值的版权资源),来判断该客户的价值。

目前客户价值的判断,我认为由两部分构成,80%是案件价值(主要是批量维权诉讼和精品案件),20%是作品商业价值。

1、商业价值 当我们把客户具体的商业行为及作品一一对应到著作权法所保护的作品范围和权利类型,就可以从纷繁复杂的市场营销所产生的公司品牌热度中确定我们真正能做维权的版权资源,及客户当前对这些版权资源的商业化布局和开发策略。这部分信息的有效获取渠道除却客户经理自己做详尽的前期客户背景调查(含对该客户的年报、投资新闻、已诉案例、行业报道等的调查),实务中,这部分信息更多的获取在签约后的合作初期,只有到了这个阶段,图书类客户才会有很高的信任度和耐心把详细书单交给项目经理(以某在办图书客户为例,重点维权书单的数量多则过万,且有内部的销量评级、依据商业化布局进行推广发行资源的优化配置,那么书单也会随之经常更新)等。 当我们以作品为核心梳理客户的商业化布局和开发策略时,就会发现其中的某些作品虽然客户经理、项目经理这些经手人员主观上并不熟知,但受众和消费群体已十分明确,且在特定范围内已有初步的知名度,结合客户在近期对该作品的重点开发方案、投入成本、重视程度等,在可预期的未来会产生很高的市场热度,那么只要把握好热度作品产生背后的发展规律和该作品特定的消费购买力群体,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发掘出更多高价值案件(更能锁定侵权市场),这是一种必要的前期研判所能带来的积极影响(如不少图书改编成了影视剧,影视剧的热播带动观众对原著图书的阅读兴趣,这本书的出版时间是2014年,但最高销量和知名度诞生在2020年,那么维权的最好时机也来了,但如果我们错过了前期研判,那么可能好的作品的维权市场已经被其他供应商抢占或者诉讼案件量过大整体判赔下降);忽视商业价值判断的负面案例也有,如《玫瑰挞》图书的作者和作品本身就深陷抄袭风波,舆论影响力图书本身的影改计划也影响了法官的自由心证,低判赔甚至败诉的案件也大量出现。因此,商业价值判断对客户整体价值判断和项目预期收益具有不可忽视的影响,但在各自权重的确定上,仍需我们基于自己的产品模型和项目整体解决方案等多种因素再做考虑。 2、案件价值 以往的思路在预估案件价值时首要考虑的是类案价值参考,但这种方式也不免具有风险,主要体现在: 1)无类案或类案极少。很多版权类客户的作品类型是新的资本市场产物,或该公司品牌虽然是头部但经过几轮投融资之后商业化布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作品本身的价值很难出现同类化或同质化的其他作品。此类情况下类案参考无价值。 2)政策环境。一方面是对批量诉讼的官方态度影响,案件价值有压低风险;另一方面是疫情影响的大环境,法院在国家政策的大方针下,判决时的考量因素也加入了疫情打击对侵权店家的经营状况的实际影响和保障民生等。那么基于疫情的客观影响,我们可以对行业的类案判决,进行以疫情为时间节点的细致划分,观察该行业、该作品、该类侵权场景下,疫情前后判决的波动值,由此可以得出大方向上该类判决金额的变化趋势。 在这里提出一个“口红效应”理论,即在经济低迷时期,人们仍会有强烈的消费欲望,所以会转而购买较廉价的奢侈品,以此获得心理安慰,那么纸质图书的特征其实可以参考“口红效应”,而根据图书出版行业自有的分类,教育类(儿童早教类、儿童心理学类)、社科类(热度话题类)等更细致的图书领域有可能成为在这段时期的“口红”。这些信息可以帮助我们初步锁定某一价值领域或者尽可能规避风险,但在确定案件价值时更要依据客户端提供的切实版权资源和销售数据等。 落到具体的实务操作上,我们该如何从项目管理的角度做好客户签约前的风险控制和基于对客户整体版权资源价值评估和需求做出可行性的项目解决方案呢?通过向业内专家的学习,分享以下心得。

二、实务心得分享

1、项目风险把控

关于纸质图书领域项目的风险控制实务需要确认的核心要素和其内涵、获取渠道、积极意义及负向案例以excel表单的形式汇总,以此梳理客户的版权资源更为清晰和有针对性,为项目管理决策提供核心的数据支持,如表单中产品线的情况可以对侵权线索的调查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举个例子,热门儿童漫画图书的受众是特定年龄段的儿童群体,而这一群体的消费主力军是父母,那么销售点匹配消费群体的位置,幼儿园、低龄学区房附近的书城、大型商超、活动室等娱乐场所则可以成为调查指引的参考选项。

2、项目解决方案的优化

依据风控表格中获取的信息我们大致可以知道作品本身的商业价值和案件价值,结合客户的具体需求和我们的利益平衡,我们可以对项目整体解决方案和对产品(即纸质书作品书单)进行两个维度的细化分类。

对整体解决方案,秉承主-副-弃的原则,在投诉删链、批量民事、刑事等等服务中,向客户有选择的提出全面的多维的方案建议。对书单,秉承主-副-弃的原则,找出重点作品-诉讼方案、次要作品-解决方案、弃作品-不做。

三、再启程的思考

目前自己主要面向的客户群体是新兴领域,NFT数字藏品、剧本杀等,这两类客户都存在以下几个现象:

1、处于投资市场的热门板块,整体行业价值上扬。

2、平台作品、商业合作模式变化迅速。这里不同于我们以前说的产业转型概念,这些行业本身依托互联网科技和资本入局,极大缩短了我们旧有的对企业孵化和转型期的时间认知,大量的资本涌入、大量的竞争者被淘汰,都在几个月之内,是这些行业的残酷现状,而司法层面对于这些新兴的商业领域的把控也是显然滞后的。

3、客户大部分有强烈的维权意识,因为这两类行业的核心竞争力都是内容生产(剧本、艺术画作等),原创者目前处在高获利的阶段是受行业整体优待的,部分知名作者和原创剧本发行工作室也是行业导向性的存在,一旦被侵权,客户的损失非常大。

4、缺乏平台和企业的基础合规意识和确权保护的思维,一些聊的比较多的剧本杀客户是在建议下才开始重新补齐协议。

这些现象,可能不一定发生在所有的版权行业客户里,但共性是前端开拓的工作对法律专业度和引导客户耐心程度的要求颇高。如何在加强自身法律专业学习同时,做好定向板块重点客户的漏斗模型,为客户持续提供精益法律服务,也是一种学习与工作的“平衡艺术”。

(图片来源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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