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的欧洲SEP战争

编辑 | 又青

来源 | SEP Battles in Europe, 2022: Fair, Reasonable and—Unlike the Whisky Wars—Not Over Yet ；作者：RICHARD VARY

// 前言

本文回顾了今年欧洲几场经典的SEP之战，其中包括诺基亚 VS 戴姆（Daimler）、OPPO VS 夏普、Interdigital VS 联想（Lenovo）、苹果 VS 奥普蒂斯（Optis）等案件。SEP许可等级争议有了新进展，诉讼早期使用ASI或将终结， 两起大型FRAND案件等待裁决......不变的是，SEP之战仍旧相当漫长。

// 汽车牌照等级战争告一段落

当两个有着不同传统的行业有所交互时，一些摩擦是不可避免的。汽车行业的运营有着一个严格控制的供应链，OEM汽车制造商并不需要承担知识产权授权的责任，而主要由供应商对此负责。

但在电信领域，与标准相关的知识产权许可是最终产品制造商的责任。那么，当汽车行业采用蜂窝技术时，哪种许可模式会占上风呢？还是他们会找到一些中间立场？

大家很快就达成一致，任何许可都应涵盖整个汽车供应链，但仍有一些问题还未解决：这些许可应该与谁谈判？对于SEP授权商来说，如何衡量向OEM汽车制造商提供报价？或者说SEP授权商是否应该强制性向上游的组件制造商提供更详尽的授权？ 

Avanci是一个专利池，涵盖了许多SEP所有者的投资组合，为OEM汽车制造商提供授权证。诺基亚曾向OEM汽车制造商和一级供应商提出报价，但并没有向二级供应商或供应链中的其他供应商提出报价。这是否涉嫌反竞争呢？

在美国法庭上，汽车供应商大陆集团（Continental）、Avanci和诺基亚（Nokia）展开了这场争斗。在德国法院，诺基亚和戴姆（Daimler）之间展开了争论，而在欧盟委员会中，一些一级汽车公司（包括大陆集团）试图对诺基亚提起诉讼。

当戴姆勒选择从Avanci获得许可证时，争议的焦点已经被极大程度地淡化了。其他 OEM 汽车制造商也接踵而至，因此到 2022 年夏季，几乎所有主要汽车制造商都拥有 Avanci 授权牌照。

欧盟委员会并没有就此展开调查，这让大陆集团在美国打了一场孤独的战斗。在一审和上诉中均告失败，2022 年 10 月，该公司选择止损，并不向美国最高法院提起上诉。

因此至少目前为止，2022 年见证了SEP许可等级争议的结束。

// 深挖中英管辖权分歧

去年，中国最高法院在OPPO诉夏普（OPPO v Sharp）一案中裁定，即使未经SEP所有人同意，中国法院也可以确定SEP组合的全球特许权使用费。OPPO试图利用这一发现来质疑其在英国与诺基亚的案件中的管辖权。诺基亚在英国对OPPO主张了三项SEP，并以OPPO提出FRAND报价为由寻求禁令。

作为回应，OPPO在重庆提起了一宗费率设定案，并向诺基亚承诺，将按照中国法院设定的费率获得许可。OPPO对英国法院的管辖权提出了质疑，或要求暂缓审理。起初，法官驳回了这一挑战。OPPO提出上诉，上诉法院于2022年7月审理了该上诉。

OPPO在上诉中辩称：英国法院应以英格兰不是适合诉讼的方便法院（Convenient Forum）为由拒绝行使管辖权。OPPO认为，真正的争议是全球授权下应支付的版税，这可以在重庆审理。或者，英国法院应暂停审理此案，等待重庆法院的判决结果。

上诉法院不认为争端纯粹与全球授权的条款有关。它将英国案件定性为侵犯英国专利的索赔。这与它在众所周知的Unwired Planet案中的观点一致。这里的区别在于中国将决定全球FRAND费率。这并没有改变英国法院的做法。阿诺德法官（Arnold LJ）认为，如果英国的案件真的只是一个费率设定的案件，就没有必要进行专利审判。

由于该案涉及英国专利，而不仅仅是FRAND，因此没有必要考虑重庆是否是一个替代法庭。即使这是一个关于费率的案例，那么由于全球FRAND费率的决定并不与任何特定国家挂钩，这不足以阻止英国成为一个适合诉讼的“方便法院”。

延期审批的请求也被驳回。Arnold LJ认为延迟与否是OPPO可以自己控制的事情。如果他们想采取更低成本、更快捷的解决方案，他们本可以接受仲裁，或者同意英国法院直接进行FRAND裁决。

// ASI的终结？

在2020年和2021年，反诉讼禁令（ASI）作为一种法庭上的策略出现。当双方当事人在多个的法院提起诉讼时，ASI是法院A向一方当事人发出的命令，命令其终止在法院B的诉讼程序。AASI是法院B向获得ASI的一方发出的命令，命令他们撤回ASI。对于许多国家而言，禁诉令是对国家司法主权的一种挑战，所以法院并不一定接受这样的来自域外的禁令。

在英国，飞利浦获得了针对OPPO的AASI。飞利浦在英国对Oppo主张专利侵权。在中国最高法院对OPPO诉夏普案的做出判决之后，OPPO发布了新闻稿称，这一判决以及ASI的可用性对OPPO这样的实施者来说是一次重大胜利。飞利浦要求英国法院在OPPO寻求ASI（可能迫使飞利浦撤回在英国的专利诉讼）之前，先发制人地批准AASI。

OPPO辩称，其观点已经改变：OPPO没有向任何法院寻求过反诉救济，它和任何关联公司都无意再次这样做；即，他们无意向法院申请反诉讼形式的救济，以排除与FRAND相关的平行专利侵权诉讼。法官对这一声明表示欣然接受，但措辞非常谨慎：这不是一个承诺，OPPO可以随时改变他们的主意。

因此，由于OPPO有寻求ASI的历史，并且由于它没有在本案中做出反对这样做的承诺，英国法院准备先发制人地批准AASI。

看起来似乎任何ASI都可以通过AASI进行反制吗？事实上，对于有寻求ASI记录的公司，AASI将被预先授予。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在诉讼的早期阶段就使用ASI。下一次部署可能是在中国利率设定审批之后，这可能到2023年我们才能看到。

// 两起大型FRAND案件待裁决

SEP最重要的原则是FRAND原则，该原则约束的对象包括专利权人和实施者。FRAND是SSOs（Standard-setting Organizations，国际“标准化组织”）在对标准的专利权利的限制中公平、合理、不带歧视性的条款，通常在欧洲、美国使用。

SSOs制定这个协定是为了在法律的基础上维护业界的合理竞争，防止会员利用其垄断地位，滥用许可，造成包括对标准的占有。一旦一个公司达成了FRAND许可，他们必须向任何企业或人士提供，而这些被提供者可以不是会员。

2022年发生了两起大型FRAND案件。Interdigital诉联想（Lenovo）FRAND案于1、2月在英国开庭；苹果诉奥普蒂斯（Optis）FRAND案的审判于6月在英国进行。这将是英国法院第二次和第三次对蜂窝无线标准必要专利的FRAND费率作出裁决。

在这两种情况下，FRAND的确定包括：相似授权案例分析法（Comparable Licenses Analysis）和自上而下分析法（Top-down Analysis）。

在Interdigital案中，一个有趣的地方在于，他们将批量折扣放进了其授权程序中：法院可就大型被授权方获得较低费率的情况，对于FRAND费率范围持有意见。

在Optis诉苹果案中，同样的问题从另一个角度出现了：苹果的内部授权是否受到了抵制的影响，是否因此被人为压低了？许多证据都指向苹果在一定程度上，利用其购买力违背了FRAND原则获得了潜在的利益。期待相关案的最终判决。

END

（图片来源 | 知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