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闻 | 大中至正 博闻至明——王国华律师和他的“三”个案子

——韩寒诉某门户网站、双叶家具诉讼、《锦绣未央》维权系列案件背后的故事

（本文3909字，阅读约需8分钟）

在采访开始前，我是不认识王国华律师的，但是和我一样的很多80后、90后，知道2011年的韩寒诉某门户网站文库案，此案之后，某门户网站文库大批量的、仅耗费一点流量就能获取的免费小说被下架了。当时的我们，没有太多关于“版权”的概念，最大的感受是少了一个重要的免费阅读途径。

我们还知道2017年的《锦绣未央》维权案，互联网时代热播剧相关的抄袭案件，一向是社会大流量事件。今年5月，《锦绣未央》“首案”判决《锦绣未央》作品抄袭行为成立，我们举手称赞。  

这两起系列案件不仅在知产领域，更是在大众社会领域，有较高的关注度和影响力。从这两起案件，可以看出大众对于知识产权的认识也随着时间年轮的转动，逐渐有了质的变化，这正是一起起知产案件产生的社会普法影响，背后则凝聚了一批批奔走在知产案件一线、倾尽毕生心血在知识产权圈子的学者、律师等。

巧的是，这两件案件的诉讼代理人是同一人，就是我们今天的采访对象——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以下简称中闻）知识产权部门主任王国华。

走近中闻，其走廊的一面照片墙吸引了我，中闻律所组织了很多项内部文化活动及外部社会活动，其中有关于公益活动的照片大放异彩。

据王国华介绍，中闻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力所能及地回馈社会。比如每年助力贫困生上学，捐赠255万元助力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基金，为北京市丰台区长辛店街道办事处红山郡社区居民举办“315消费者权益保护专题法律讲座”、“建设里社区妇女法律援助以案释法维权专题讲座”活动等等不胜枚举，在爱心前行的路上，中闻一直在行动。

这便是中闻展示给我的第一面：自身发展强大了，也不忘回馈社会。据王国华介绍，中闻寓意“大中至正 博闻至明”，这是中闻一直以来的宗旨。中闻成立于2001年，总所与各分所总计1000余名律师，250余名合伙人律师，其中2018年代理案件数量已经达到5000余件，由于中闻员工队伍的扩张，今年预计代理案件能达到1万件。

代理案件数量的逐年增加，反应了中闻越来越受到市场的信赖与委托，而随着业务的扩大，中闻在不断扩大自己的律师队伍，“近三年中闻律师人数逐年增加40%左右，基本每年没有离开中闻的，但有大量新加入的合伙人及律师。”

能够吸引大量的人才“入驻”，与中闻的文化氛围及制度不开。王国华介绍，“中闻的选举制度、特殊普通合伙人制度及股权分配制度三项制度是中闻的法宝。”管理合伙人由所有合伙人共同投票选举，每个合伙人都有发声权；不同的合伙人所持股权不同，收益不同；股权的分化，所有合伙人对中闻的收益，这对律师有很大的激励作用。

同时，随着律师团队的壮大，中闻在管理和学习方面也践行着最实际的做法。比如，为了学习行业的新生事物、跟随时代的发展，中闻每周组织律师召开内部分享会，邀请内部有二、三十年办案经历的合伙人以及外部法律专业人士，对新的案例或者相关法规的变革等进行详细的分享。这是中闻的传统，无论是合伙人律师，还是入行不久的初级律师，全体中闻人都需要不断学习。

▲ 中闻硕果累累的奖牌

此外，在工作之余，中闻鼓励律师进行创作，“有擅长散文、诗歌写作的，有分享育儿经验的等等”，中闻都非常支持。在相关渠道发表文章，在育婴圈里分享育儿经验等，在律师圈子之外，他们同样散发着炽热的光环。

在中闻良好的文化氛围和激励制度下，王国华带领中闻知识产权团队取得了一项又一项的成功，业务涉及著作权、商标、专利三大领域，多件案件影响深远，意义非凡。

问及王国华在多年办案经历中，印象最深的事件，他谈到了三个案件。

第一件是开篇提到的韩寒等作家诉某门户网站文库案。2011年正值我国互联网领域大型门户网站的蓬勃发展期，其中电子图书的出现，对传统出版业造成很大的冲击。用户通过某门户网站文库、贴吧等渠道，可以免费下载多位知名作家的小说，这给整个出版业和作家带来了很大损失。因此，多位作家共同联合成立中国作家维权联盟（简称作家维权联盟），与某门户网站文库发起百余起案件诉讼，王国华担任作家维权联盟委托律师。

经过长达三年的诉讼，他早已忘记自己出庭了多少次，与多位作家探讨案情熬了多少次夜，他只记得，法院判决维权胜诉后，某门户网站关闭了文库中的小说栏目，清理了贴吧等多渠道无版权小说，不仅作家维权联盟成员的作品不再出现，其他作家的作品亦难见其影。

回顾这一系列案件，如果维权失败，那么对我国互联网时代小说载体的传播将发生质的变化。维权胜利对整个作家群体和行业重大意义，一些大的互联网公司开始逐步建立正版化制度，建立与版权人共享的平台，实现了互联网企业与作家们利益均享。

第二起案件是双叶家具诉澳克家具公司外观专利侵权案。2012年前后，家具行业普遍知识产权先行的意识不够，一些企业设计的家具在投向市场前未申请专利，这导致家具行业的仿冒现象非常普遍。然而，外观专利权的法律审查程序繁琐，胜算极低，过程之艰辛、耗费之大对企业往往是极大的考验。在乱象的家具市场环境下，双叶家具公司诉赖氏专利侵权案的胜利可谓是家居行业实木家具类专利维权“胜诉第一案”，备受传媒和社会各界的关注，业内一片叫好之声，为规范家具行业的有序竞争开辟了新的天地。

第三起案件是温瑞安等12位作家诉周静（笔名秦简）小说《锦绣未央》系列抄袭案。该案涉案的权利主体较多，其中提起诉讼的有12位作家，还有60余位编剧及上百名志愿者们不断为该案发声、奔走。王国华律师接受该案的诉讼后，考虑到案件体量较大，便组建了8位律师和10多位律师助理构成作家维权律师团，王国华统筹进展及各项安排。

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锦绣未央》一书网络版和书籍版合计近700万字，而涉嫌抄袭的书籍达到2000余万字，要在浩如烟海的文字中核对取证。经过两年的查证，今年，一审判决全部判决侵权成立，共赔偿70余万。锦绣未央维权案的又开创了著作权维权史上的一个新的里程碑，是有史以来抄袭比例和维权规模最大的侵权案件，对知识产权制度发展意义重大。

光环有多耀眼，压力就有多大，这些全社会都在关注的案件的胜负，对双方的影响都是巨大的，也容易引起社会舆情。面对这些“关注”，王国华有自己的应对之道“不着急、不害怕、不忧虑”，抛弃自己的害怕、忧虑，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全方面地把控好案件、超然物外，这也是他一直向团队强调的心态问题。

由于所办理案件的特性，王国华在案件诉讼的全程都站在聚光灯下，为了第一时间传达消息，他选择通过微博传递信息，及时地、准确地向社会传递最新进展。目前他的微博粉丝有上万名，单篇微博的阅读量较高的达到上百万，不过王国华“不为粉丝量，只为及时传达案件消息”。

除了“拼”命地办案，在诉讼领域，王国华清楚地意识到：“技术在不断进步，社会在不断发展，而规则总是滞后于社会现实情况，落后于技术的进步。”为了更好地与行业同仁分享、交流诉讼经验，他汇编了《知识产权案例》、《知识产权典型案例解析》等著作，选择经典案例中的焦点案件、对当今社会仍然有借鉴意义的案例，再次探讨与解析。他认为，很多“办案的核心逻辑思想是通用的，定性的判决模式对当下的案件仍然有较大的指导作用。”目前，《知识产权典型案例解析》这本书正在印刷出版中。

这三个案子不仅是数量意义上的“3”，更代表了在王国华的带领下，中闻知识产权团队办理的一系列类似案件。

在知识产权诉讼领域，中闻代理了开维公司与蒋春玲出版合同优先权纠纷案、中国作家维权联盟指控苹果公司系列案、双叶家具公司诉一统家具公司专利案、百强家具公司专利维权案，明光公司发明专利无效案……

在非诉讼领域，为作家唐家三少小说《斗罗大陆》成功维护商标在先权利，帮助夺回斗罗大陆商标，并为《斗罗大陆》的电影改编权授权项目提供法律服务，为著名作家江南幻想史诗巨著《九州缥缈录》影视改编权、手机游戏改编权授权等项目提供法律服务……

在专利代理领域，为清华大学、国家电网公司、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等国家一流科研院校、研究机构以及上市公司完成专利、商标及其他知识产权代理案件数千件。

深耕在知识产权领域多年，王国华对知识产权保护的核心很清晰，“法律非诉不仅考虑代理成功的问题，同时考虑在代理工作的基础上最大化的扩大其权利保护范围，以利于专利权人就该知识产权的产业化，以及后期维权的法律问题。简而言之，帮助客户制定并实施知识产权战略方案。”

王国华带领的知识产权团队有律师、合伙人、助理、秘书等共计40余名。问及对年轻律师的建议，他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及感受，谈了三个方面。第一，心态一定要平和，年轻律师不要着急考虑赚钱，要将自己能力的提升放到首位，包括提高综合能力、情商管理能力、协调沟通能力、掌握综合知识等。第二，未来要走专业化方向，在知识产权方面提升自己的专业化服务及素养。第三，选择好的平台，选择有提升空间、注重学习的平台。他补充道，“知识产权法规、案件时刻都在更新、变化，一定要跟得上时代。”

在知识产权行业时间越久，王国华越有一种自豪感。从我国知识产权制度的逐步建立到如今的越来越完善，比如我国最高人民法院出台的很多司法解释等，都是为了更好地解决即时的法律问题。而目前，我国的知识产权制度也逐步与国际接轨，具备全球前瞻性。

另外，值得欣喜的是，知识产权案件的判赔额也在逐步增加，惩罚性赔偿也在逐渐增多，这对知识产权秩序的维护有重大的意义。

但是，王国华也提出，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发展，我国知识产权体量在逐渐增大、知识产权“新型”问题也不断出现，相对应地，行业需要一批适应当代社会发展、知产领域变化、专业知识扎实的人才，这需要政府、高校及律所等共同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