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 | 风波再起：高通遭遇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反垄断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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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 FTC、Qualcomm

编 译 | Bru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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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手机芯片行业的龙头老大，美国高通公司（Qualcomm Inc.，以下简称“高通”）最近两年日子并不太平，先后在数国身陷“垄断门”：先是2015年2月被中国发改委处以人民币60.88亿元罚金；接着是2015年12月被欧盟指控利用市场优势地位打压竞争对手；上个月还在电子产业发达的韩国被开出1.03万亿韩元罚单。这股针对高通的反垄断之风，颇有愈吹愈烈、星火燎原之势。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近日，高通又一次被推上了反垄断的风口浪尖。虽然这样的消息并不算出人意料，但不同于以往的是，这次的事是发生在高通的老家。

美国当地时间本周二（17日），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U.S. Federal Trade Commission，缩写“FTC”）对总部位于美国圣迭戈的高通公司提起诉讼，指控该公司使用“反竞争”手段维持其对手机中使用的关键半导体的垄断。

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是依照《联邦贸易委员会法》于1914年成立的机构，隶属于美国政府，以促进消费者保护、消除并防止诸如垄断等反竞争商业实践为主要使命，与美国司法部共同负责美国反垄断的执法工作。联邦贸易委员会表示，高通利用其特定手机芯片供应商的主导地位，对手机制造商施加“繁重”的供应及许可条款，以削弱对手竞争力。

据联邦贸易委员会在起诉状中所称，高通曾威胁停止芯片供应，目的是收取不合理的许可费用。高通在声明中明确地否认了这一点，并表示，高通将会在此次诉讼中“据理力争”。

高通股价美国东部时间周二收于64.19美元，下跌了4个百分点。

联邦贸易委员会此次是于当地时间17日在圣何塞向加利福尼亚北区联邦地区法院递交了诉状。

据联邦贸易委员会在诉状中表示，高通是基带处理器的主要供应商，也是高通宣称在广泛采用的蜂窝网络标准中所必需专利的许可人。所谓基带处理器，实质上是一种芯片，这种芯片常见于智能手机或平板电脑中，可以处理蜂窝网络数据传输。高通的客户所销售的手机和平板电脑必须遵循这些标准，即便他们使用高通竞争对手的处理器也依然如此。高通已经向标准制定组织承诺，在公平、合理和无歧视（“FRAND”）的条款下向所有申请人许可标准必要专利。

联邦贸易委员会诉称，高通通过一系列相互关联的政策和做法，排挤竞争对手，损害竞争秩序。譬如，如果使用其竞争对手的处理器就必须为标准必要专利支付高昂的许可费（“无芯片不许可”，“no license-no chips”）；长期拒绝向其竞争对手许可其蜂窝网络标准必要专利；与苹果公司（Apple Inc.，以下简称“苹果”）这一重要手机制造商签署排他性交易协议；等等。

联邦贸易委员会补充道，高通的“无芯片不许可”政策，极大地增加了客户就偏向高通的许可条款向法院等仲裁者进行质疑的成本，也提高了商谈许可费的难度。这使得高通的客户在市场中处于一种明显不同于普通专利许可谈判的地位，高通的客户事实上接受了明显高昂的许可费，以及其他在法院等仲裁者看来并不公平合理的条款。

联邦贸易委员会还在诉状中称，高通拒绝向其竞争对手许可的做法，进一步增强了其维持更高昂许可费及其他不合理许可条款的能力。同时，联邦贸易委员会认为，高通利用其垄断地位对使用其竞争对手基带处理器的情形收取高额许可费，事实上是在向手机制造商收取一种“税”，以减少竞争对手处理器产品的需求量，削弱对手的竞争力，进一步巩固高通在基带处理器市场上的垄断地位。

联邦贸易委员会在诉状中列举了高通与苹果之间的排他性交易作为一例，并解释道，当苹果寻求缓解高通过高的许可费负担时，高通在2011年到2016年间对苹果独家使用高通基带处理器的给予优惠，高通与苹果的独家供应协议将其他基带处理器供应商与一个相当重要的手机制造商合作的机会完全否决，妨碍了他们发展成为有效的竞争者。

联邦贸易委员会认为，高通的行为损害了竞争和竞争过程。在蜂窝网络技术向崭新的多元化应用扩展开来的时代，在一个竞争和创新至关重要的行业中，高通的做法预示着对消费者的进一步损害。

联邦贸易委员会在起诉状中提出的诉讼请求

联邦贸易委员会在起诉状中向法院提出了四项诉讼请求：

1. 宣布高通的行为过程违反《美国法典》第15编第45（a）条、即《联邦贸易委员会法》第5（a）条；

2. 永久禁止高通从事其不合法行为；

3. 永久禁止高通未来从事类似和相关行为；以及

4. 判给法院认为必要的其他救济，以纠正高通违反美国法典第15编第45（a）条、即《联邦贸易委员会法》第5（a）条的行为，防止此类行为再次发生。

对于联邦贸易委员会为何要选择当下这一时间点来起诉高通，有外媒推测可能与联邦贸易委员会即将换届不无关系。众所周知，美国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本周五（1月20日）正式接任总统一职，而联邦贸易委员会现任主席、民主党人伊迪丝·拉米雷斯（Edith Ramirez）也即将在2月10日卸任。因此，此番起诉可能是其任内最后一次大的起诉。

据外媒预计，特朗普将会提名共和党议员莫林·奥尔豪森（Maureen Ohlhausen）作为联邦贸易委员会新一任主席的人选，并填补三个职位空缺，这将会是对该机构的一次大换血。

拉米雷斯和民主党同事特雷尔·麦克斯威尼（Terrell McSweeny）投票赞成了此次起诉，但奥尔豪森则持有不同意见，她认为该起诉讼所依据的法律理论有缺陷，缺乏经济上和证据上的支持。

高通官方网站2017年1月18日新闻《高通回应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起诉》（部分）

对于此次起诉，高通方面认为联邦贸易委员会的起诉是“基于有瑕疵的法律理论，缺乏经济上的证据，并对移动技术行业存在明显误解”。

高通方面表示：“联邦贸易委员会关于此案所提供的事实基础是明显有瑕疵的，高通从未用停止或威胁停止芯片供应的方式来获得具有不公平或不合理许可条款的协议。联邦贸易委员会起诉状的中心论点是错误的。”

同时，高通还认为联邦贸易委员会是在“赶末班车”。高通执行副总裁兼法律总顾问唐·罗森堡（Don Rosenberg）在声明中表示：“在拉米雷斯主席离开前夕、新旧管理者交接的过渡期仓促提起诉讼，是一个非常令人失望的决定。”

罗森堡称：“在我们最近与联邦贸易委员会的讨论当中，很明显委员会仍然缺乏关于这个行业的基本信息，而是依赖于不准确的信息和假设。”他还说：“我们期待在联邦法院保护我们的商业利益，并且有信心胜诉。”

罗森堡补充道：“蜂窝网络标准组织的知识产权政策并不要求在组件这一层面上进行许可，联邦贸易委员会也没有权力去改写行业政策。这是由行业来决定的，而非由监管部门。”

此前，高通在全球范围内已经经历了一系列来自各国政府监管部门的反垄断裁决和调查。

就在上月28日，韩国反垄断监管部门韩国公平贸易委员会以专利许可中的不公平做法为由，对高通做出了处以1.03万亿韩元（约合8.54万美元、人民币60亿元）罚款的决定。高通在该决定做出后表示将会向法院上诉。

2015年2月，在经过14个月的调查后，高通向中国发改委支付了人民币60.88亿元反垄断罚金；欧盟也在2015年12月指控高通滥用市场优势地位打压竞争对手。

至此，高通已在中、欧、韩、美全球四大手机制造商集聚地及销售市场上经历了反垄断调查“四大满贯”。高通的“垄断门”事态未来如何发展？知产力将保持密切关注。